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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运的另一种可能(王熙凤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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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熙凤指尖的鎏金护甲划过紫檀木桌沿,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。
眼前林黛玉正垂眸饮茶,青衫碧影映在鎏金镜面上,与记忆中那张被雪水浸透的苍白面孔重叠。
头痛欲裂间,判词如惊雷炸响:「凡鸟偏从末世来,都知爱慕此生才」——原来她竟是那「凡鸟」,纵有千般机变,终逃不过树倒猢狲散的下场。
“林妹妹生得这般标致,可知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画皮鬼?”她忽然开口,惊得黛玉手中茶盏轻晃。
镜中自己眉梢的朱砂痣妖冶如初,却多了几分前世未有的狠戾。
她转身握住黛玉冰凉的手,指甲却故意避开那腕间青色血管——这具皮囊太脆弱,须得小心护着。
黛玉抬眼,撞进王熙凤骤然温柔的目光。
那双眼从前似淬了蜜的刀,此刻却像蒙了雾的琥珀:“妹妹可知,这屋里的熏香混了五分麝香?”
她轻拂过博山炉,鎏金兽口正吐出袅袅青烟,“前儿周瑞家的送宫花,偏拣你最后,可不是存了轻慢心?”
黛玉浑身一震,险些打翻茶盏。
自入府以来,她何尝不知众人背后的算计,只是不愿自轻自贱去争。
此刻见王熙凤卸了妆奁般的笑,倒像见了久别重逢的故人。
“明日我让人抬两箱暹罗贡的沉香来,”王熙凤忽然压低声音,“妹妹且记着,往后谁送的香粉脂膏,都先用银簪子试上一试。”
她从鬓边取下赤金点翠凤凰簪,簪头珍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“就像这簪子,看着华贵,内里却嵌着防巫蛊的朱砂。”
黛玉望着那支簪子,忽觉喉间发紧。
她想起昨夜梦中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子,曾说“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算了卿卿性命”,如今竟在王熙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悲凉。
“二奶奶,琏二爷回来了。”平儿掀帘的声音惊破一室暗涌。
王熙凤指尖微动,那支凤凰簪已稳稳插回云鬓,面上又堆起三分笑:“快请二爷去东厢房,就说我给林姑娘讲些女儿家的体己话儿。”
待平儿退下,她忽然抓住黛玉手腕,将一枚刻着「巧」字的金锁按进她掌心:“替我收着。”
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落的桃花,“若有一日我遭了难,你带巧姐儿往西南角门走,找个叫刘姥姥的老妇······”
“嫂子何出此言?”黛玉攥紧金锁,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发疼。
王熙凤却已松开手,对着镜子补了点胭脂,唇角扬起惯常的锋利弧度:“不过是防患于未然。妹妹且记住,这府里能信的,唯有自己手里的银子,和眼里的是非。”
卯时三刻,王熙凤对着账本咬碎了第三支墨锭。
平儿捧着燕窝粥站在一旁,看着主子眼下青黑愈发浓重,却不敢劝——自那日起,二奶奶便着人彻查各房月例,竟发现赖大家的私吞了七成胭脂水粉钱。
“把周瑞家的传来。”她掷了笔,鎏金护甲在「田房契」三字上敲出脆响,“就说老太太要查近年庄子上的收成,让她把三十年的租契都搬来。”
平儿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开口:“奶奶昨日咳了半夜······”
“咳死了倒干净。”王熙凤扯下赤金抹额,露出鬓角新添的白发,“你以为那些老货会等我咽气?昨儿邢夫人房里的婆子,已在老太太跟前说我苛待奴才了。”
她忽然冷笑,“苛待?我倒要让她们瞧瞧,什么叫真正的苛待。”
正说着,窗外传来环佩叮咚——黛玉扶着紫鹃来了,手中抱着个描金匣子。
“这是扬州带来的犀角香炉,”她示意紫鹃放下匣子,“熏艾草可驱湿寒。”
目光扫过桌上堆积的账册,忽然伸手抽出一本,“嫂子可是在查大观园的修缮款?我昨儿路过藕香榭,见廊柱上的朱漆都剥落了,倒像是用了二等漆料。”
王熙凤挑眉,示意她继续说。
黛玉指尖划过账本「油漆作」一页,轻声道:“紫鹃的哥哥在京中开漆铺,说上等朱砂漆需得掺珍珠粉,可这账上记的用量······”
“好个糊涂东西!”王熙凤猛地拍桌,震得茶盏里的水花四溅,“竟连老太太的园子都敢偷工减料,平儿,去把林之孝家的叫来,就说我要查她三辈子的账!”
黛玉见她眼底燃起明火,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:“这是我让雪雁去当铺赎的,原是琏二爷典了的田契。”
见王熙凤愣怔,她别过脸去,“前日听宝姐姐说,琏二爷常去薛蟠的铺子里······”
“妹妹竟是我的福星。”王熙凤握住那叠田契,声音忽然发颤。
她想起前世贾琏将巧姐儿的金锁都当了换酒喝,此刻瞧着黛玉耳尖泛红的模样,忽觉喉头酸涩。
“太太叫二奶奶去荣禧堂。”小丫头的通报声打破寂静。
王熙凤与黛玉对视一眼,后者轻轻将一支刻着「戒」字的檀香塞进她袖中:“这是五台山的开过光的,可镇心魔。”
荣禧堂内,王夫人正捏着佛珠诵经,邢夫人斜倚在美人榻上嗑瓜子,目光扫过王熙凤腕间的翡翠镯子:“老二家的,听说你要查各房的体己钱?”
“原是老太太怕咱们委屈了,”王熙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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