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5章 落魄山的家底(二)_剑来陈平安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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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5章 落魄山的家底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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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佳选择。真正的生意经,应该是让钱生脚,与其余几大家族那样,落在观湖书院以南、老龙城以北的广袤地带,利滚利,钱生钱。按照如今逐渐明朗的形势,孙氏不但同样稳赚不赔,还可以与大骊朝廷和宋氏新帝交好,一旦大骊吞并一洲,这种隐性的付出,就会帮着后世孙氏子孙拓宽财路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敛突然说道:“包袱斋那边的铺子开张后,不出意外的话,大骊新帝会主动给你送来一笔金精铜钱,或是一堆金身碎片,披云山只管收下便是,免得让年轻皇帝多想,聪明人一闲下来,就喜欢生出疑心,反而不美。不过事先说好,关系归关系,买卖归买卖,还是我们落魄山与你披云山低价购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檗笑道: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后补充了一句,“如果去掉‘低价’两个字,就更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檗从隆重举办第二场夜游宴,到牛角山开设自家包袱斋,除了挣点昧良心的神仙钱之外,其实……还有再挣一笔昧良心金精铜钱的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北岳大神都需要大肆攫取神仙钱来帮助破境了,大骊朝廷岂会坐视不理?甚至可以说,如今的大骊新帝,比宝瓶洲任何一人,都要更加希望魏檗能够顺利跻身上五境!动静越大越好!最好是方圆千里祥瑞齐出的天大气象。这意味着什么?他宋和得位最正,天地庆贺!

        魏檗是先帝手上敕封的唯一一位新五岳山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魏檗又是大骊龙兴之地的山岳神祇,属于重中之重的存在,因为大骊京城就在魏檗这尊神祇的眼皮子底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么如何巧妙拉拢“前朝旧臣”魏檗,很容易成为大骊新帝的一块心病,久而久之,双方若无沟通,就会变成皇帝心中的一根刺。那么就需要魏檗和披云山,给一个台阶,让大骊朝廷可以顺势走下来,还要走得舒服,不生硬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当初朱敛和郑大风提及此事,为何魏檗稍作犹豫便答应下来?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当时小院在座三人,一个比一个会下棋,皆是走一步算多步。

        魏檗犹豫了一下,“就不问我为何突然得知藕花福地的情况?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摆摆手,“不用告诉我。可以说的,我们三人早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不方便说的,我们三人之间也无需谁问谁答,毫无意义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檗举起茶杯,“以茶代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赶紧勾肩搭背,双手举起茶杯,笑容谄媚道:“魏大神的敬酒,不敢当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饮尽杯中茶后,魏檗笑道:“可惜大风兄弟没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伸手摸了摸后脑勺,“做人这一块,你我都不如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檗没有异议。

        反正他魏檗也不是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便宜是白占朱敛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从这老厨子身上占点便宜,下棋也好,做买卖也罢,可真不容易。

        魏檗站起身,笑道:“就不打搅你做宵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点了点头,叹息一声,“一开始的时候,我是硬气的,这会儿我有些心虚了,以后我家少爷返回落魄山,我估摸着需要去你那边躲一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檗有些幸灾乐祸,一闪而逝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敛起身去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边有个双臂颓然下垂的黑炭丫头,在用脑袋敲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应该是她没喊醒那位骑龙巷右护法的缘故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敛开了门,裴钱摇摇晃晃跨过门槛,颤声道:“老厨子,我睡不着,与你聊聊天,行不行?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关了门,笑道:“这有什么行不行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裴钱坐在凳子上,呲牙咧嘴,屁股开花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晚她可不是什么睡不着,是硬生生疼醒的,是无法睡,她如今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,以前说什么被褥才是自己的生死大敌,这会儿不就应验了?轻飘飘的被褥,盖在身上,真是刀子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敛问道:“不饿?吃顿宵夜?快得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裴钱摇摇头,病恹恹道:“么得胃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又问,“有心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裴钱嗯了一声,却也不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敛问道:“是欠债越来越多,心烦意乱?”

        裴钱点头,闷闷道:“老头儿说我还有几天才能破三境,到时候就勉强可以有一段光阴来抄书了,不过也没几天日子,很快就又要手脚不利索,烦死个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只是听黑炭小丫头说话,他不插嘴。

        裴钱抬起头,看着天上的那只大玉盘,“以前吧,在骑龙巷那边总想着哪天嗖一下,师父就回家了,这会儿我又想着师父回家,又害怕他回家,要是给师父知道我那么多天没抄书了……一生气一发火就把我赶出师门了,咋办?”

        小丫头皱着脸,噘着嘴,眼眶里泪花盈盈,委屈道:“师父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,刚离开藕花福地那会儿,在桐叶洲一个叫大泉王朝的地儿,就不要过我一次的。老厨子你想啊,师父是什么人,草鞋穿破烂了,都会留下来的,怎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,那会儿,我还不懂事,师父可以不要我又反悔,现在我懂事了,如果师父再不要我了,就是真的不会要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敛轻声问道:“是怕这个?所以一直不敢长大?”

        裴钱艰难抬起手肘,抹了把脸,“怎么能不怕嘛。长大有什么好的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关于抄书一事,朱敛对裴钱有过解释,她肯定是听进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真正的原因,是裴钱没办法说出口的,死死压在她心底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朱敛大致猜得出来,却没有说破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陈平安曾经对裴钱亲口说过,他真正想要带出藕花福地的人,是那个曹晴朗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会儿,陈平安对于性情在另外一个极端的裴钱,别说喜欢,讨厌都有,而且在她这边,并无掩饰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的成长,在朱敛看来,不过就是更多的权衡利弊。

        裴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是不懂权衡利弊,恰恰相反,饱经苦难的小孤儿,最擅长察言观色和计算得失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她跟随了陈平安之后,发现她那些最擅长的事情,反而只会让她距离陈平安越来越远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她一直畏惧长大,一直在悄悄模仿陈平安,裴钱试图成为一个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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