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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运的另一种可能(王熙凤)
第(3/3)页
贴身丫头鸳鸯。”
黛玉指尖一颤,钥匙上的龙纹硌得掌心发疼。
她忽然想起太虚幻境中,王熙凤的判词最后一句是「哭向金陵事更哀」,而自己的是「冷月葬花魂」。
如今她们像两棵在悬崖边共生的树,根须缠在一起,不知是互为支撑,还是同赴深渊。
“嫂子可曾想过,”她望着窗外一轮冷月,“即便我们算尽机关,也未必能逃得出这宿命?”
王熙凤伸手拨弄炭盆,火星溅在她护甲上,转瞬即灭:“逃不出便不逃。”
她转头望向黛玉,眼中燃起前世未有的光,“但至少,我要让那些盼着我死的人,先尝尝碎骨的滋味。”
八月中秋,贾府戏台唱《牡丹亭》。
王熙凤扶着贾母坐在正厅,望着台上杜丽娘游园,忽然想起前世今日,自己正忙着筹备元妃省亲,却不知大祸将至。
“林妹妹怎么没来?”贾母往四周望了望。
王熙凤正要答话,却见黛玉由紫鹃扶着进来,面上敷着厚厚的粉,仍掩不住眼底青黑。
“方才觉得头晕,”她福了福身,递上个锦盒,“这是苏州新制的香粉,叫「雪肤膏」,老太太试试?”
王熙凤挑眉,注意到锦盒边缘绣着的葫芦纹样——那是太医院特有的标记。
昨夜黛玉忽然差人送来密信,说在薛宝钗的胭脂水粉里查出了慢性毒药。
“宝姑娘怎么也没来?”邢夫人忽然开口,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,“听说她病了好些日子了?”
“病了好,省得出来晃眼。”王熙凤淡淡开口,替贾母取了点香粉抹在手上,“这香味倒像极了当年秦可卿房里的甜香。”
贾母猛地抬头,手中佛珠散落一地。
秦可卿的死本就是府里禁忌,此刻被王熙凤当面戳破,众人皆不敢作声。
“二奶奶这是何意?”王夫人终于沉不住气。
王熙凤起身,从袖中取出一叠药方:“这是太医院张太医的诊单,说宝姑娘患的是「郁气攻心」,须得远离香粉胭脂。可巧了,”她望向邢夫人,“前儿我查库房,发现薛姑娘房里的香粉竟比老太太的还多三倍。”
邢夫人脸色一白,正要反驳,却见贾琏匆匆进来,身后跟着个挺着肚子的妇人——尤二姐。
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王熙凤拍案而起,护甲划过贾琏的脸,顿时见血。
前世这一幕曾让她肝肠寸断,此刻却只觉得荒谬可笑。
“嫂子息怒······”贾琏捂着脸,“这是······”
“我知道她是谁。”王熙凤忽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“尤家的二姑娘,对吧?听说你母亲临终前,让你发过誓永不进贾府?”
她转向尤二姐,眼中闪过冷光,“还是说,有人许了你什么好处?”
尤二姐脸色煞白,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。
王熙凤瞥了眼呆立一旁的薛姨妈,心中了然——果然是王夫人暗中指使,想借尤二姐分她的权。
“平儿,去把尤姑娘的生辰八字要来,”她轻抚尤二姐隆起的腹部,“我亲自去清虚观给她祈福,顺便······”
她凑近尤二姐耳边,“问问道长,这孩子的八字怎么与琏二爷的犯冲呢?”
尤二姐猛地推开她,转身就跑。
贾琏欲追,却被王熙凤一把拉住:“二爷且慢,”
她从袖中取出休书,“这是我给你备的薄礼——从今日起,我放你去寻你的真爱,只是······”
她指了指周围噤若寒蝉的众人,“别忘了,这府里的银子,可都在我和林妹妹手里。”
贾琏望着那纸休书,忽然想起近日处处受制的银钱账目,额间冷汗直冒。
他张了张口,终究没敢说出半个字,甩袖而去。
夜至三更,王熙凤独坐在廊下,望着天上一轮圆月。黛玉披着鹤氅走来,手中捧着碗热汤:“这是紫鹃炖的参汤,加了天麻。”
“你倒是像个管家婆了。”王熙凤接过汤碗,却没喝,“方才我让人查了尤二姐的底细,她根本没怀孕,肚子里塞的是棉花。”
黛玉并不惊讶,只轻声道:“我早说过,宝姐姐的「冷香丸」,怕是治不了有些人的「热病」。”
她望向王熙凤鬓角的白发,忽然伸手替她拔下一根,“嫂子可后悔今日这般撕破脸?”
“后悔?”王熙凤冷笑,将休书掷进炭盆,“我只后悔前世太软心肠,让那些腌臢货骑在头上作威作福。”
她转头望向黛玉,目光柔和下来,“倒是你,明日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了。”
“闲话?”黛玉轻笑,取出一本账册,“我倒觉得,明日该说闲话的,是那些月钱被减半的婆子们。”
账册上,「邢夫人陪房」「王夫人陪嫁」等名字都被红笔圈住,旁边批注着「贪墨」「渎职」等字样。
王熙凤望着眼前的少女,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弱柳扶风的模样,如今却已能不动声色地布下天罗地网。
她忽然伸手抱住黛玉,轻声道:“谢谢你,陪我在这烂泥里打滚。”
黛玉身子一僵,终究还是回抱住她:“与其说是陪你,不如说是自救。”
她望着渐渐熄灭的炭火,眼中倒映着熹微晨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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